透视创新人才的“创新基因”
特别策划
最近,世界银行的一份报告,对创新人才做出了“精确”的界定:人才资本相比实物资本,重要性高出3倍;而一名创新人才所能带动的经济增长,则是一名普通专业人才的4倍。创新人才正在奏响着知识时代旋律的最强音。
国势强弱,系乎人才;人才强弱,系乎创新。那么,怎样才算是创新人才?创新人才应该拥有怎样的DNA图谱?透视创新人才的“创新基因”,这不仅仅是培育创新人才规律的“方法论”,更是一把开启人才强国的“金钥匙”。
没有逆境,但要有“逆流”而上的精神
这是两个令人振奋的数据:我国科技论文数量已经跃居世界第一;我国的科技工作者数量已经超过5000万,也是世界第一。
这又是两个令人心痛的数据:目前,我国科技论文的平均引用率排在世界100名以外;在158个国际一级科学组织及其包含的1566个主要二级组织中,参与领导层的中国科学家仅占总人数的2.26%。
两组数据对比表明:我国是科技大国,但还不是科技强国。我国的科技创新,必须尽快实现从“数量规模型”向“质量效益型”的有力跨越。
而完成这一跨越,最大的“拦路虎”来自于浮躁的科研心态、急功近利的科研行为。君不见,由于“为奖而研”,我国80%以上的成果获奖后直接打入“冷宫”,无法实现产业化;由于“研而优则仕”,90%以上的院士都带上了“长”;由于科研不端行为蔓延,“三鹿奶粉”都能获得2007年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。这些汹涌的暗流,正在日益泛滥成为左右科研人员心态的“主流”。
当浮躁的科研习气占据“主流”地位时,必将演变为扼杀创新人才的“致命风暴”。因此,在我国迎来“科学春天”的“顺境”之下,敢于担当的创新人才还要有一点“逆流”而上的精神,能坐“冷板凳”,敢啃“硬骨头”。
“冷板凳”要坐多久?怀尔斯证明费尔马大定理用了7年多的时间;笛卡儿为解析几何的创立思索了19年;丁肇中为确定电子半径小到几乎不能测量,花了近20年时间;陈景润为证明“哥德巴赫猜想”奋斗了30年。他们的成功揭示了一个普遍规律:科技创新的本质,如马拉松竞赛而非百米冲刺,越是急功近利越是欲速不达。
“细推物理须行乐,何用浮名绊此身。”科学事业的真谛在于追求真理,而非追名逐利。只有每一个科技工作者都崇尚“十年磨一剑”而非“一年磨十剑”,才会“宝剑锋从磨砺出”。同时,还应不断完善我们的科研评估体系、管理体制,从制度层面上引领正确的科研导向,才能让千千万万支“利剑”合成“剑阵”,为中国的崛起提供最有力的终极支撑。
蚌怀砾而珠是痛苦的,而个性恰是创新之“珠”形成前的“沙砾”
独特,是成果创新的特质,也是人才个性的特质;对独特性的追求,引领着个性走向创新。
因此说,个性是创新的灵魂,没有个性就没有创新。个性是创新人才最鲜明的标志,自然也带有被人指责的瑕疵。有的像陈景润,不善言辞,不善交际;有的像爱因斯坦,清高孤傲,离群索居;有的像泡利,给人以狂妄、离经叛道的印象。然而,玉之微瑕,无伤大雅,这些个性都没有影响他们成为杰出的人才。
各异的个性造就了各异的创新人才。但敢于质疑、敢于挑战经典、敢于对权威说“不”,又是创新人才的“共同个性”。
正如巴甫罗夫所说:“怀疑是发现的设想,创新的前提。”正因为哥白尼质疑托勒密体系,才使他成为推翻“地心说”的第一人;正因为如玻尔、爱因斯坦质疑牛顿经典力学的权威,所以才会有量子力学和相对论等划时代理论的创立;正因为比尔·盖茨质疑大型计算机功能,所以才会有个人电脑和微软王国的出现。
蚌怀砾而珠是痛苦的,而个性恰是创新之“珠”形成前的“沙砾”。个性的锋芒,常常在创新与守旧中厮杀,在自信与怀疑中游离,在放弃与坚守中挣扎。然而,当个性与创新拥抱时,总是能撞击出划破黑夜的闪电,报晓创新的黎明。个性在创新的过程中得以酣畅淋漓的展示,才敢于想他人所未想,言他人所未言,为他人所未为;才敢于打破常规触犯一些“权威”,越过一些“禁区”,承担一些“非议”。创新成功的历程,也正是在于有非常之人,做非常之事,成非常之功,安危不贰其志,险易不革其心。
或者,我们可以这样说,越是创新人才,越是个性鲜明。让创新人才脱颖而出,就必须摈弃人才建设中过分推崇、追求完美的“零缺失”思想不可。我们绝不能视一些个性鲜明的创新人才为“另类”,更不能将其打入“另册”;而是应当“给雄鹰以蓝天,给骏马以草原”,让更多的创新人才在科技创新的征途中,振翅高翔,纵横驰奔。
创新源自实践,最伟大的思想也不能取代最简单的劳动
实践是创新之本,是创新之源。从创新思维的心理过程看,创新灵感的获得通常要经历一个“顿悟”的飞跃。而“顿悟”的产生正是长期不懈艰苦探索和实践的结果。
望梅可以止渴,但画饼不能充饥。创新实践,就是要把目标变成事实,把方向变成结果。如果达尔文仅有跟随海洋考察船连续5年的考察活动,没有每到一地跋山涉水,采集矿物和动植物标本,挖掘生物化石,发现许多新物种,就不可能有科学巨著《物种起源》;如果居里夫人仅观察到矿石的特异射线,没有每次从20多公斤的废矿渣中提取仅含百万分之一的微量物质,没有经过几万次的提炼,没有处理几十吨矿石残渣,就没有镭的发现。
大道至简。创新之路再漫长,也能一步步走完;如果不迈开双脚,就算一步之遥也永远无法到达。正如孔子所云:“道虽迩,不行不至;事虽小,不为不成”。
纵观新中国科学发展史,也正是因为有了钱学森、邓稼先、钱三强等,才有了“两弹一星”;有了王永志、孙家栋等,才有了系列“神舟”飞船;有了袁隆平,才有了高产杂交水稻;有了王选,才有了方正……这种与国家利益、与人民需求休戚与共的创新实践,造就了一座座精神丰碑、一个个人格典范和一门门学科的基石。
时至今日,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不断增强,科技实力也随之水涨船高。但无需讳言的是,我国的科技成果转化率却一直在低水平上徘徊,真正实现产业化的还不足5%,这与发达国家80%的转化率相去甚远。差距的背后,是脱离了实践的“创新”:脱离了“轨道”的“列车”,焉能“高速”?又遑论“高效”?
谁让创新成果回到“市场怀抱”,谁就会找到科技创新的“芝麻之门”。在市场经济充分发展的今天,只有坚持把实践作为检验创新的唯一标准,只有建立起一体化的“研-产-用”产业链条,才能真正实现创新人才、创新成果价值的最大化,才能真正推动从“中国制造”向“中国创造”的历史性跨越。
如果你不是经常失败,就说明你没有努力去创新
据统计,科研成功率不到10%,而失败率逾90%。成功与失败,犹如水里的冰山,水面上的体积是水面下的1/9。因此,这在客观事实上就决定了创新的 “常败将军”要远远多于“常胜将军”。
科技创新是一种探索性的实践,意味着从无到有、开风气之先,挫折、失败及各种风险是必然的。美国发明家爱迪生,耗时10年、“大海捞针”般地选用1600多种材料,经历上万次失败后才成功发明电灯;诺贝尔研制炸药,不但屡遭失败,为此还失去亲人。莱特兄弟发明飞机、贝尔兄弟发明电话,无不是在痛苦和失败的废墟上实现的。英国物理学家威廉·汤姆逊总结自己道:“我坚持奋斗55年,致力于科学发展,用一个词可以道出我最艰辛的工作特点,这个词就是‘失败’”。
失败是什么?就是离成功更近一步;成功是什么?就是走过了所有通向失败的路,剩下的最后一条路。失败之于创新,不是结果,而是过程;不是终点,而是开始;不是退缩,而是超越。美国“硅谷”崛起的国际知名企业如微软、苹果、IBM等,不仅鼓励创新而且允许反复失败。其中最典型的例子,莫过于乔布斯的“屡败屡战”并最终创造出的“苹果神话”。
“失败是我们最重要的产品”,这就是所谓的“硅谷精神”。迄今,“硅谷”对创新失败的评价依然与众不同:“如果你不是经常失败,就说明你没有努力去创新。”他们的这一理念也在提醒我们,只有最大限度地宽容失败,才有最大可能地收获成功。宽容失败,其实只是遵循了科研创新的基本规律,因为无论你是否宽容,失败的概率和事实并不会因我们宽容与否而发生任何改变。
美国3M公司有一句著名的格言:“为了发现王子,你必须与无数个青蛙接吻。”对于个体而言,失败是一种教训,更是一笔财富;没有“成者王侯败者寇”的必然,只有“失败是成功之母”的探索。成功者,总是选择一条人迹罕至的创新之路,这看起来是冒险,实际上却是一种超越,因为只有冒险才能停止平庸!这,正是创新者获得成功的关键所在。
(作者单位:总后军需物资油料部科技训练局)